弥合现实与陌异的缝隙,这对每个进入乡村的建筑师都是一场考验。袈蓝建筑在田岗知行村的诸多实践中,「乡村会客厅建筑组团」便是一个鲜明的案例,它们由原村委会、卫生站、戏台改造而来,先天需要虑及原始的建筑形态,并在尊重乡村肌理的前提之下通过新建筑产生新关系、释放新内涵。
为乡村,改造生活
作为组团的主体,「乡村会客厅」正对着田岗艺术中心和艺术装置「大草帽」,互为对景的两座建筑为建筑师的创作埋下伏笔。「会客厅」的改造充分保留了原村委会的建筑主体结构,并在上下两层分别置入咖啡馆和儿童活动区。袈蓝以建筑的功能为母体,在内容运营和资源引入方面,则将团队经过实践检验的「袈蓝咖啡」和「高槐模式」带入田岗村,并因地制宜丰富其内容:
雇佣当地村民担任咖啡师和服务人员,带来新的就业机会;借邻里的亲密关系带动村民进入「会客厅」享受咖啡;运营团队将村中学龄前、非学龄前儿童组织于「会客厅」二楼并集中开设课程、举办活动,让孩子们平等享受城市水准的教育;此外,建筑师还在增建部分布置了村民全家福和生活掠影,并创办期刊《知行村志·田岗人家》,以文载道、以文传声、以文化人……
建筑成为提供公益服务和教育空间的载体,一系列的功能、场景和运营动作的设定让「激发乡村内生力」不再沦为一纸空谈,通过接触、交流和互动,袈蓝希望「乡村会客厅」真正成为村民与外界互通有无、创造关联的纽带,亦让田岗·知行村的「乡村之光」自此夺目。
把由内而外的「乡村之花」建筑化
原村委会是一个有着5个单层拱门外廊的建筑,坡顶、砖墙,在整个村落中并不显山露水,但这种重复拱形带来的韵律感为建筑师提供了灵感。
袈蓝建筑依托「拱」的母题,在原拱东北侧延长线上扩大「拱」的尺度,并与之重新建立连接,形成喇叭状体量,并由混凝土薄壳结构统领屋顶和墙面。除去对原有5个拱的放大之外,建筑师还贴着沿街面的墙身再造出一个尺度一致的拱形体量,与建筑主体形成广场空间,并赋予其入口的功能。
自建筑主体至外,6组拱壳由分离至交融,彼此形成三角状的夹缝空间。因其在剖面上呈外侧高、内侧低的形态;难于排水、易于积雪成为该结构的天然难题。建筑师以一排单侧三角形天窗覆于壳体之上,重新约束着雨水的流向,方便埋设排水管线;三角形天窗还将光线引入室内,以光的存在强调了「拱」的存在,并带来丰富的光影变化和轻盈通透的空间气质。
自此,原始建筑并不起眼的形态特征经由建筑师的提炼,再造为新建筑的形式语言,平面的拱形门洞延伸为立体的空间原型。新与旧、现实与陌异形成碰撞,而「喇叭」这一颇具隐喻意义的元素则意味着「会客厅」中所发生的一切像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光芒与声浪一般,流光溢彩、振聋发聩。
田园底色与「新交流」的互视
建筑的东北向(即朝向田园的一侧)立面整体由大面积落地玻璃覆盖,与拱的形体一起形成「龛」状的、对望田园的看台。首层空间村史展厅区域的所有的坐具均朝窗布置,让山野风貌和大地艺术成为入目所及的风景。
对内,「会客厅」汇聚着「新农人」与原住民交流;对外,则吸纳美好田园景色。置身建筑之外对望室内,可清晰感知「门洞」自外而内的缩小走势,新结构贯穿旧建筑得到了有形的彰显。
「拱」不仅是新建筑造型的母题,更在室内得到强化和延续:木质的拱肋在「村史展厅」贯穿,并成为咖啡空间及儿童活动区的装饰,塑造出卡座的领地感,还与书架等功能结合。此外,建筑师模拟光照耀拱门的投影对地面进行处理。「拱」,成为建筑与室内一以贯之的元素,经由重复形成韵律美,以虚体的方式再次得到强调。
整栋建筑除去混凝土材料之外,还辅之以木材、红砖、芒草等颇能引发「乡村」联想的建筑或装饰语言。值得一提的是,首层的红砖地铺恰落在顶部拱与拱夹缝的投影面,让「光芒」的存在在地面得到回应;而二层顶部则运用一整张发光膜覆盖顶面,形成均匀的光环境。
时间的印痕
除去「乡村会客厅」主体建筑外,原戏台和卫生站及建筑围合而成的广场均有改造动作。原卫生站延续了拱元素,并择一门洞放大,强化其存在。戏台则延续其功能与基础面貌,成为村落的「戏剧中心」和「生活剧场」。广场处,建筑师以时间为线索,埋下设计者对田岗村的深情:12枚邮票般的草皮代表着12个生肖。每年,一个新图腾将在此生长。袈蓝建筑希望在轮回流转的岁月里陪伴田岗村,让设计不止于空间维度,而是融入时间,进入生活,从含章未曜至云程发轫。